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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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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堂路


雖然是夏天,到了凌晨,我背脊的汗毛依舊根根豎立,把襯衫同皮膚撐出了縫。我口乾舌更燥,腳踝隨著新莊市復興路一段的土地高低起伏而爆筋,目標就在北邊。從新莊運動場望去,已經入睡的新莊市,像只被患了皮膚病的野狗咬碎的破花布一般不堪。路上偶有三三兩兩,不是情侶,倒像流浪漢、無業市民,圈坐在圓桌圓凳子旁,死魚一般瞪著我們看。

中和街、中港街、中平路、中港路、中華路、中誠街;走沒五步路,又換了一條街。索性不看路標,逕往中港國小的方向邁進。我手腳冰冷,汗水浸濕銀白色的海尼根瑞士刀,握柄褪了色。

「如果就這麼幹了,恐怕也別想回家見爹娘;也罷!省得他們哭爹喊娘的。公司那邊怎麼辦呢?管他的,照去。若真砍了人,有數不完的官司得打,賠不完的爛帳得管,又該怎地?不知道。」撂下狠話,就該兌現。心想,操他媽的誰怕誰,大不了一命賠一命;她跟在後頭,一言不發,只是發抖。

台北,好個多事的城。台北人就像蘋果西打,或許自命不凡,或許真多了兩把刷子,總比其他城市的人多了一份傲氣、貴了一塊錢。那又怎地?我從鄉間學校畢業後,直衝台北的核心就讀高中,滿懷虔誠的自卑準備接受「高等」人物的踐踏與教化。當我挖空一切稱之為「自我」的東西,虛懷以待,卻什麼也等不到;難道,台北不過是個幌子,乏善可陳的代名詞?

我的思緒繼續飄往分手那天的溫州街,我們越過咫尺天涯的辛亥路,在路上撿到一隻貓;有人說,這裡是台北人文薈萃之地;有人說,溫州街因為溫州街到溫州街而聞名。妳依舊不發一語,拿著手上的地圖,在溫州街當起短暫的文青;而我,則信步搖到龍泉街,望著舊香居吳小姐的胸部發愣。剎那間,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關聯;妳喝妳的冰紅茶,我看我的《望舒草》。

但是,台北,好個多事的城。讓我願意從背包拿出瑞士刀,用面紙擦亮刀面,甩開不誠實卻白皙的手,朝中誠街走去。誰家的電視太大聲,聲聲震動著我的靈魂;我想攻擊,又想逃避;是該憤怒,卻開始害怕。

原來,書中豪傑的龍膽虎氣,都是騙人的;真正提刀上戰場,有誰的膽還完好無缺。但,如果真的死了呢?大約是破個財,佔塊地,讓身子爛掉臭掉了餵蛆。那麼,喪禮要辦在哪,棺木要用紙、用布,還是貴得要命的檜木呢?背景音樂可得講究一些,我受不了死氣沉沉的經文。花圈要買幾個?喪葬費用又該從何而來?

不知不覺,來到了中港國小,手頭上的瑞士刀開始搖晃。我舉起右手腕擦汗,告訴自己:「不要怕,你是一條漢子。待會兒見到人,刺出去的不是刀,是你的靈魂;落下地的不該是淚水,是他的軀殼;你走,儘管走,邁開大步的走。」今天過後,我若受了傷,請父母別替我擔心;我若魂歸蒼天,請隨意將我安置。

她一直默默的跟在後頭,現在總算開了口。熱血緊繃我的頸項,她說些什麼,都被我阻擋在耳外。橫膈膜非自主的上下移動,手腳冰冷到失去知覺。我努力想鼓舞士氣,然而,這一切遠比我想像中困難得多。我像具拚著命想要站立起來的屍體,拖著腳步向目標邁進。我的表情堅毅,眼神兇悍;只有自己知道,堅毅其實是僵硬,兇悍卻難掩渙散。我是如此孤獨,卻又如此膽怯;未戰已屍橫遍野,為什麼上帝你還不來?

2013年4月21日 星期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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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你台灣人感到迷惘,其實杭州人也一樣


(攝影/黃郁棋/西溪濕地)

剛剛在洗澡的時候,我思考著一個問題:台灣人,為什麼迷惘?是因為,現在新鮮人普遍薪資不好嗎?還是各行各業都不見賺錢?還是政府空耗、給不出一個明確的發展方向?

我偷拿老闆在杭州家樂福買的愛迪達沐浴乳,擠一點擦在身上;這裡的生活機能不輸台灣,該有的小超市(联华)、傳統市場、家樂福、屈臣氏應有盡有,電視上看得到的洗面乳、洗髮乳,這裡也都買得到。

回頭看看杭州,這裡的人迷惘嗎?就我與當地人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,我發現一件事:杭州人也迷惘,但是「生活」的壓力迫使當地人不去想這麼多,先做再說、吃飽再說;這是理所當然的,先求有、再求好。

這邊新鮮人的給薪高嗎?與台灣不同的是,杭州的「技術人員」薪資與「非技術人員」差異不小;從2000元人民幣到7000元人民幣的工作我都看過(後者要求日文能力)。

在台灣,很多身懷各項技能的人,領的薪水卻不見起色。不過無論如何,台灣整體薪資還是「略勝」杭州人一籌。(強調,我是說「略勝」;尤其對那些混吃等死的人而言,台灣的給薪算很優渥了。)


(攝影/黃郁棋/西溪濕地的老人在用數位相機)

所以,薪資不能當作台灣人迷惘的藉口。或許50、60年代的人生活更優渥,但是那年代已經過去了,人不能老是懷念從前。(相對的,上一代的人也不能拿薪水諷刺新鮮人;抽掉年資,你在今天也早就不值那個錢。)

難道是,各行各業都不賺錢的緣故,所以才迷惘嗎?我以為,這正是台灣人的盲點所在。台灣在過去二、三十年間,經濟快速發展,許多「資金」都集中到了少數幾種在當時特別好賺的行業。然而到了今天,這些行業反而因為競爭對手太多,變得彼此拉後腿、搶那少少的生意,各個愁雲慘霧。就連「小米」的雷軍,都在微博上說:「台灣競爭很激烈啊。」

你會發現,台灣有個奇怪的現象:媒體業特多、便利商店特多、搞直銷保險的人特多、咖啡店特多、夜店等娛樂場所也不少。這些都不是「生活必須」的產業,換句話說,就是「飽暖思淫欲」後所衍生出來的附屬行業。在過去或許很賺錢,但是到了今天,都經營得很辛苦。

我還記得10幾年前的時候,我們下了課可以去「小歇」喝杯紅茶,就是莫大的幸福;後來出現了一種叫做「快可利(Quickly)」的連鎖茶飲小店,風靡全台,但是最早的快可利卻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「50嵐」、「清新」、「CoCo茶飲」、「日出茶太」等新店。


 (攝影/黃郁棋/西溪濕地)

在杭州,也不是做什麼都一定賺錢;聽同事說,華星時代廣場對面的那排店家,有些也是會倒閉的。而「高新技術產業」(指網路、電子、醫療等高技術行業)在這邊,其實也是失敗的多、成功的少。但是因為大陸市場大,這裡的「成功規模」是台灣遠遠不能比的;看看淘寶網,誰敢說它不是世界級規模的網路購物市場?

至於政府,在我的認知裡面,就只是一個「執行公權力、畫大餅、做公共建設」的單位;你失業找政府討工作,其實意義不大。能夠控制好人力成本、又能尊重民意的政府,就已經算是好政府。台灣雖然稱不上好,但是醫療、公共設施等其實都不算太差。新鮮人迷惘跑去罵政府,其實是最沒意義、最搞錯方向的行為。

如果說,只有「做醫生、律師、進Google、Apple」才算成功,那無論是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,都肯定會迷失方向。台灣新鮮人的迷惘其實不叫迷惘,而是眼界太窄、想像力缺乏;這或許是網路產業的興盛所導致,很多行業的美好未來,年輕人都想像不到。

台灣最早以前是玩具王國,後來這個稱號被大陸取代;台灣的定位慢慢轉型成「代工總部」,而這個市場也逐漸被人力較便宜的地區取代,不只是大陸。熱門產業一定是不斷變動的,適合台灣的產業也會隨著世界的變動而不同。把雞蛋分散開來,把靈魂從痛苦與抱怨中抽離出來,認真觀察分散存放後的雞蛋,分別過得怎麼樣,這才是台灣青年應該做的事;當然,也包括我。


(攝影/黃郁棋/西溪濕地)